第10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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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想起了。”何荷允回应她。

    我又说:“说不定他(她)一直在找你呢,又或者在等你回去。”

    我觉得我撒了个谎,她都已经失踪将近30年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找。

    “那么说,我得赶快好起来才行,也更要拜托两位把我治好……”她毕竟身体还非常虚弱,这句话才说着说着,竟渐渐睡着了。

    何荷允过去轻手轻脚的把床铺放平,帮她掖好被子。

    等我们出了护理室,何荷允才说:“我并、并不希望她想起,与其面对28年空白,不如什么都忘了。”

    我觉得她的话非常对,无可辩驳。

    所有人都只从科研的角度考虑,想让解冻的细胞恢复尽可能多的功能,只有她总是从患者本身的角度去想。

    见她沿着走廊往外走,我问她:“你去哪?”

    “找古芝蓝。”

    第二天,研究小组就开了个小会,古芝蓝宣布,既然方秀本人存在记忆障碍,干脆对其隐瞒沉睡28年的事实。其实这样也好,既然都不记得了,就没必要为这事烦恼。

    前面说过了,为了学术保密,现在我们基本上算是把方秀藏起来的。就连她的日常检测和看护,也没有请外人来,全都是由何荷允代为处理。我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何荷允照顾得太周到了,反而不利于方秀自行复原。

    不过,我也就说说而已,没有论据表明这个猜测的可能 xi_ng 。

    这方面还只是其次的考虑,更头疼的是,当你的实验对象忽然活过来具备了人权,万一处理不好,那将面对巨大的舆论压力,甚至毁掉整个科研生涯!

    这类事我们谁都没遇到过,虽然现在暂时把方秀藏起来,不过最终还是要处理的,到了我们成果要发布时,她就会曝光了。

    此外,相比之这些人文伦理上的东西,我还有更多其它事要忙。一项研究除了核心的技术研发还有什么?就是数据!大把大把的无穷无尽的数据!而组织整理这些数据正是我的工作,大量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我总是待在办公室里,对着各种数据和结构式一下子就一整天。有时不小心弄到太晚了,就干脆在办公室睡一觉。他们说,像我这样的,叫工作狂。其实我不太同意,至少古芝蓝比我还忙。

    况且,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也许整理数据是一项冗长又琐碎的工作。但于我来说——很多时候,我还挺喜欢的——能不能说这有点像“植物大战僵尸”那个游戏?它们都不用太费脑筋,但也不会让你太闲。

    而在这些归类、排列、对比、统计中,偶尔还能捡到新发现的惊喜。

    你看,这不有新发现了:在方秀从植物人状态苏醒的那头15分钟内,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她的呼吸和心率有显著的变化,大脑皮层也变得相对活跃。这一小段的变化,在把数据曲线化后很容易就能直观看出。

    通俗点说,就是她激动了一下,或者兴奋了一下。

    寻找原因,当时的各项外在指标都一直没有变化,也就是说变量不在生命维持仪上。机器上找不到原因,就找环境。调出监控录像截取相应的一段,室内环境数据也很稳定。

    把录像以1分钟为单位分割,对应于数据曲线下方……哦?正是我跟她说:“你叫方秀,方正的方,优秀的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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