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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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思绪,低垂着头,凤眸里情绪翻涌,沈澜清慢条斯理地帮帝王除了龙靴,唇边泛着似有若无的笑,“回陛下,无人能入臣的心。”

    “卿可有心?”

    “自然。”不过已然死了而已。

    沈澜清起身,眸中一片清明,抬手,托着君主的手,将岳煜扶进浴桶:“忠君之心,孝悌之心,臣始终牢记,片刻不曾忘。”

    温热的水自头顶淋下,方才冲动中握了整晚的手不轻不重的自头顶往下,顺着发丝按压揉搓,算不得温柔,却舒服得紧。

    岳煜闭眼靠着桶沿儿:“当真无情的紧。”

    时光似乎生了错乱。

    前世,元清宫正殿,御座前,他曾不无怨愤的指责:“陛下,你当真无情的紧。”

    岳煜端坐于御座,玄色广袖中握紧了拳,神色却未变分毫,清清冷冷的反问:“儿女情长,朕要它作甚?”

    手上动作丝毫不乱,沈澜清垂眼,掩下眸中前世云烟,看着君主这张愈发成熟的脸,不疾不徐地道:“儿女情长,臣要它作甚?”

    清清朗朗的声音滑入耳中,无端有些气闷,瞬间失了说话的兴致。

    自从那个漫天红梅化作血雨的梦开始,一切都变得有些莫名。

    有些情绪,分明不该属于他,然而出现时又觉得那么顺理成章。

    写信给逸王叔时顺便提了一提,那不靠谱的王叔便给了他六个字——前世债,今生偿。

    债?

    欠谁的?莫不是他欠沈澜清的?

    岳煜心中嗤笑,全是无稽之谈,只当是那逸王叔正无聊得紧,便无良地顺道捉弄他罢了。

    当初,玄宗痴迷玄学,害苦了诸皇子不说,更是险些丢了岳家江山。

    岳暤引以为戒,视神佛为无物,曾言:“神佛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些被神化了的人而已。”

    深受父皇言传身教,岳煜只将神佛教派当做一种手段利用,从未信过半分。

    至于那劳什子的情绪,岳煜先前也只当是对南方情势太过上心所致。

    岳煜比沈澜清年长两岁。

    自幼习武,十七岁的岳煜身量已接近成年,自然比正在从少年蜕变成青年的沈澜清身量长些,也壮些。

    冬末春初,府里新制衣裳时,沈澜清尚未归京,沈岳氏便令裁缝将身量放出了一寸制了两套,放出两寸制了两套,预备着沈澜清回京时穿。

    放出一寸的,沈澜清穿着有些宽松,挂在身上松松垮垮得,家居倒也舒坦。

    放出两寸的,岳煜穿着还嫌紧了些,索 xi_ng 脱了里衣,只穿着亵裤上了沈澜清的床。

    某些冲动早就刻入了灵魂,亦是生理本能,沈澜清自认不是圣贤。

    前世曾与他数次亲密无间的人,腰间搭着丝被,乌发披散,半 l_uo 着倚在自己床上……沈澜清垂眼,清醒着还好,万一睡梦间轻薄了君王……

    这个帝王可不是前世那个吾君,亵渎不得。-本文

    “臣在外间替陛下守夜。”沈澜清帮君主放下半边帷幔,眼观鼻,鼻观心地立于床头,平静的陈述。

    无声的抗拒令人心生不爽。

    岳煜眯眼,将沈澜清从头打量到脚,朕多次示好,竟还是这么想躲着朕?

    “朕记得朕说过……”

    沈澜清抬眼,只见那人掀着单边唇角,慢条斯理地陈述:“朕要与沈卿抵足而眠。”

    “……”沈澜清无声的与君主对视。

    “沈卿又想抗旨?”

    “臣不敢。”沈澜清垂眼,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放下了另半边帷幔。

    世家子,仪礼俱是刻入骨子里的,君臣共枕一夜,始终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睡姿。

    寅时,五更鼓过。

    沈澜清呼吸绵长,不知是睡是醒。

    岳煜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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