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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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士,说绞就绞了。

    午门外,苏颂身着素服提着食盒为兄长送行,苏硕尝了两口菜喝了三杯酒伏在苏颂耳边低语:

    “为兄之祸源自嫉妒,不怪他人。”

    “嫉,乃大恶,稍有不慎便是败家之祸。”

    “寒门世子,官位再显赫,也是无根无基的浮萍,与百年世家相比,无异于蚍蜉与大树之差。二弟需谨记为兄这前车之鉴,切不 可重蹈为兄之覆辙。”

    “莫去怨沈家……”

    “截杀钦差,为兄死而无怨,然,为兄却背不起那勾结云王之罪,若有机会,望二弟替为兄平反。”

    “……恪守忠君之道,心中莫存怨愤,苏家能否挺过这一劫,立于朝堂不倒,还得看你。”

    “君心难测,莫做宠臣,君意如刀,莫做权臣,君无常情,馅饼再美也莫做帝王手中那把刀……”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古有之。你看这满朝文武,最自在的还属耿家,可见中庸大善。以前是为兄看不清……”

    “……”

    跪于刑场之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兄长、侄子被绞,苏颂一语不发地收了尸,抬回家中治丧。

    丧礼简而不陋,低调而不寒酸。

    苏颂穿着丧服,带着两个儿子守在灵堂,脑子里尽是长兄行刑之前留在他耳边的低语。

    清清冷冷的灵堂,与昔日的门庭若市对比鲜明。

    刚正不阿的苏御史神思飘忽,再不见先前那毕露的锋芒。

    一声“有客到”拉回了苏颂的思绪,抬眼望向堂外——

    耿家幼子、状元郎耿彦白与沈家长公子、一等侍卫沈澜清联袂而来,翩翩公子,素衣加身,如松如梅。

    沈澜清与耿彦白先后在苏硕灵前上了香,向苏颂道了声:“节哀。”

    平平常常的两个字,并无多少哀念,听在苏颂耳中,五味杂陈:“耿公子与沈公子肯来送家兄一程,颂感激不尽。”

    往昔的一品大学士,门生故旧不知踩坏了苏家多少门槛,如今获罪身故,竟无一人前来祭拜。

    即便早就看遍了官场的冷暖人情,沈澜清心中依旧有些唏嘘。

    就算苏颂未受苏硕牵连,短期内,苏家也再难现往昔之繁荣。

    六月天,闷热非常。

    着人添了几个冰盆,后背依旧不住往外渗着细汗。

    放下朱砂笔,用帕子抹了抹额角,微微斜倚,离冰盆更近了一些,岳煜轻吁了口气,挑起眼尾斜睨额角清爽的沈澜清,不无嫉妒 。

    沈澜清眼观鼻、鼻观心侍立在侧,察觉到帝王的视线,无声地加深了唇角弧度。

    玄天教的真气偏寒,乃消暑圣品。

    无须隐瞒功力,动用内力祛暑之类的举动,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尽情所为的。

    见帝王忍耐暑气,因苏硕之事而莫名泛起的烦闷瞬间一扫而空,心情大好。

    “沈卿心情不错?”

    “罪魁伏诛,臣由衷喜悦。”

    “呵!”岳煜低笑,看着沈澜清似笑非笑,拿捏地话涌至嘴边,却被谷东明附耳禀报之事压回了腹中。

    岳煜敛笑,慢条斯理地坐正了身子,理了理龙袍:“宣。”

    掖庭狱狱丞叩首问安,高举奏折:“谋害淑妃腹中龙子一案有了新进展,臣已在折子里写明详情,请陛下御览,圣裁。”

    岳煜不置可否,谷东明自发接了折子,摊开在御案上。

    垂眼,不动声色的看了折子上所谓的详情,岳煜掀起唇角:“德妃……”

    德妃失德,打入冷宫。

    八个字,定了豆蔻女子的命。

    没了家族倚仗,又失了圣宠,于这吞人的后宫中,最好的结果便是青灯长伴,孤独终老。

    运气极佳的,或许哪日能再被圣上记起,恢复荣宠,然,这种可能 x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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