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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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一个路过的乘警,用居高临下的口气说:“把我的行李放上去,右手边,上铺。”乘警本想摆出“国家铁路警察”的姿态,却在凌寒掏出的一张百元钞票前面低下了头,赶紧帮助从软卧换来的贵公子安置。另一对母女两自己动手把苏朝宇和吴小京的行李都扔在地下,非常不满意地坐下了。女儿拨通电话的瞬间,就几乎委屈地哭出来:“爸爸,好讨厌哦,爸爸……”吴小京一个箭步抢过去拾起行李包,紧张地几乎发抖:他的包里放着可以在极端时刻使用的高能炸药,足够将整节车厢轰得干干净净。

    苏朝宇站起来的瞬间,本来守护程非中将的康源便自然而然地换到了程亦涵身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第四个乘客狠狠咳嗽了几声,把自己的咖色手提箱塞进了下铺和地板间的空档里,然后端着茶杯去找水,回来的时候,母女俩正在和苏朝宇交涉换铺位的事情,于是这个年轻人就端着水杯暖着手心,靠在窗边等。

    程亦涵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并不好,不说话不是因为他沉默──手腕上朋克的挂饰证明这是一个钱足够多的年轻人,足够爱玩爱闹──运动鞋,裁剪漂亮的牛仔裤,宽阔的漆皮腰带,白衬衫,刺绣外罩,脖子里是色晦的一小块玉。但是这样年轻的身体却因为咳嗽而发着隐隐的寒意,他只站了片刻就觉得有些累,喝了一口水,沉沉一叹。

    “你坐吧。”程亦涵站起来便退到隔间里去。

    “多谢。我感冒了,还是离大家远一点。”年轻人笑了,样子很阳光,嘴角翘翘的,牙齿排列不算完美但是非常健康,最重要的是那个眼神,真诚地带着歉意,因为水蒸气的模糊而有一丝朦胧。只是那声音因为感冒而低沈虚弱,飘飘渺渺的,除了咳嗽的时候,几乎不大声。

    程亦涵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观望着苏朝宇不得已把行李扔去了凌寒对面的上铺,空出中间的地方给吴小京,那个年轻人捧着水杯,看了看剩给自己的下铺,柔声说“多谢”,整个车厢,便又陷入了陌生人融入后有些尴尬的沉默。

    天知道凌寒如何混到了这节车厢里,或者说完全是太巧的一个巧合,程亦涵替浅眠的父亲拢了一下毯子,蜷在铺位上细细思索整个零计划被打断的所有细节。苏朝宇坐在那个感冒的年轻人对面,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和 yi-n 影的游戏──8小时的旅程仿佛漫长到了极限──就在康源随意打了个哈欠的一瞬间,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吓得苏朝宇几乎跳起来:“请问……”

    苏朝宇几乎是用异样的眼神盯住了声音来源,于是那个本来就不大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对不起,打搅您了……”

    “哦,没有。”苏朝宇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怎么?”

    “几点了?”年轻人因为窗外照进午后暖洋洋的光,于是略略放松了原本高高立着的衣领,温暖地晃了晃脑袋。

    “差8分三点。”苏朝宇笑笑。年轻人再次说了似乎时刻准备着出口的“多谢”,便艰难地从床铺底下拖出自己的箱子,翻翻找找半天,拿了一个药盒出来,黄铜的,看起来非常沉重。苏朝宇本来无心和任何陌生人交谈,但是对方小心翼翼地动作却引起了这个帝国职业军人的高度警觉。

    年轻人先是铺展了纸巾,又拿了三片药放在桌上,从口袋里 m-o 出水果刀来,仔细将本来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的药片生生割下一半来。苏朝宇禁不住笑起来。

    “我有过敏症,医生嘱咐半片都不能多吃。”年轻人轻轻咳了几下,却难受地捂住了喉咙,再抬头的时候又是歉意满目,“别传染你。”

    “没事。”苏朝宇淡淡地笑了,把目光投向远处。列车长正开始第二轮巡查,已经走进了他们车厢,正在呵斥一个扫地的乘务员。年轻人把小刀放在桌上,在列车一晃一晃的节奏里一手扶着药盒一手端起水杯,先喝了一口水,发觉忘记把药放进嘴里,就尴尬地笑了笑,瞥了苏朝宇一眼,确定对方没有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才把两片半药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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