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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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瀚韬用丝绒的眼镜布擦了擦眼镜,又戴回鼻梁上,透过镜片,那双锐利的琥珀色眼睛看起来不像平时那样犀利慑人,甚至让人有种温暖的错觉,尽管江扬百分之二百的确定,只要父亲愿意,他可以在一分锺之内,就把儿子骂得哭都哭不出来,就像迪卡斯前线、或者以往二十年里的任何一次。

    江瀚韬却只是叹了口气,他刻意回避继续谈苏暮宇,而是把桌上一摞很厚的文件夹都推给江扬,开始跟他谈婚礼的细节,从金马车的巡游路线开始,到皇宫的祝福仪式,从礼服的套数、样式到当天致辞稿的撰写,密密麻麻的时间表看的人头晕,江扬莫名烦躁,他忍不住说:“苏朝宇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我想他可能不能承受这样繁琐的仪式,事实上,我们只需要低调地注册和真心实意的祝福,希望您能理解。”

    这话说得实在是不知好歹又不识得大体,连任 xi_ng 极了的江立都不会敢把这样的话当著父亲的面说出口,以至於江瀚韬一时愣住了,眼睛里都是难以置信,他顿了一下,身体靠进扶手椅,一只手敲著桌面:“这不可能,我还要告诉你,江立和梁丽征未婚生女的事我们不预备公开,等你们结婚以後,就会把他们的‘小意外’过继给你和苏朝宇。但是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妈妈会负责养育和教育她,不会给你们的生活增加额外的负担。”

    江扬气得咬嘴唇,他真想像苏朝宇那样肆无忌惮地发 xi-e 自己的情绪──起码先把这里的落地灯踹几个再说,可是他毕竟不能,他捏紧了拳头,侧过头不看父亲,深深吸了口气:“这是家事,我必须和苏朝宇商量之後才能决定。”

    “苏朝宇比你想的要通情达理,他不会……”

    “他不会反对不代表我有权利替他做决定,我不是您,长官!”江扬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撑在那张樱桃木的大书桌上,居高临下用一种逼视的眼神瞪著江瀚韬,他一点也不像是基地那个永远冷静泰然的军官了,从某种角度看来,他更像是十几年前那个表面沈默内心叛逆的少年,“我比您想象的更懂得这样的家族赋予我的不能退避的责任,所以我从来没有抱怨过超出年龄和能力的功课;我比您想想的更清楚生命的重量和责任,所以我从不後悔遵从您的意愿在这条路上一直一直走下去;我能理解您的每个决定,包括让我带著我最爱的人去送死。您从来不试图跟我商量您所做的决定,下官只有遵从的权利而已,但是请您记住,我姓江,我的生命是您所赋予,所以我可以坦然接受这一切,但是苏朝宇不一样。他是我最爱的人和最爱我的人,但是这不代表他是我的附属品,他是这天地间最真最自由的生命,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那样对待他,希望您也可以理解。”

    每个字都像是子弹,携著太多年的恩怨一颗一颗砸在江瀚韬的心里,他觉得疼,疼得撕心裂肺无法呼吸,可是残存的理智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这些年自己亲手种下的因,一点一点,做父亲的习惯把自认为最适合的最好的东西塞给儿子,却不知道过於沈重的责任早把儿子稚嫩的肩膀磨出了血痂,这麽多年,彼此都已经太习惯这样痛苦的磨合方式,都刻意忽略了那种不完美──其实不是不知道那个小小的落寞少年始终就在那里,静静地观望著这个家里所有与他无关的温情,而是不敢去想不敢去看,只怕自己的柔软会误了他的一生,於是就这样,强迫他一日十年的长大,强迫他放弃爱好、放弃天真,成长为像父亲那样的大人,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没有苏朝宇,也许儿子的一生,已经被彻底毁掉。

    江扬毕竟是那个神一样的指挥官,他既然终於将心理最压抑的消极情感释放出来,整个人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和敏锐,他注意到父亲眼睛瞧著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有歉疚有无奈,有怜惜有宠爱,这样的待遇他从未试过,脊背上的汗毛都要被看得立起来了,惊觉自己还用拳头撑著父亲的办公桌,於是赶紧放手,就要往後撤,没想到却被父亲紧紧按住了腕子,江瀚韬怅然地叹气,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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