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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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自己,衣飞石非要坐他身边那个“第二尊贵”的“女主人”位置吗?

    他做皇帝的尚且顾忌物议,唯恐衣飞石成为朝野谈资,尚且不敢当着朝臣的面狠命抬举衣飞石,尚且不敢当着内阁大臣、枢机大臣、满朝文武的面,叫衣飞石去坐他身边的位置——

    那么,他为什么非得在一个相对私密的场合,压着衣飞石,逼衣飞石陪他在谢范跟前秀恩爱?

    就算今日衣飞石坐了他身边的位置,显出了比谢范更尊贵的地位,那又如何呢?这一番做作,除了满足他自己“宠爱心上人”的虚荣心,于衣飞石又有何益?如果不能堂堂正正地给一个身份,虚头巴脑地在小范围内偷偷 M-o  M-o 地“尊敬”,这样见不得光的“尊敬”,又算是什么尊敬?

    说到底,今天的一切,都不是出于他对衣飞石的爱,他只是在满足自己的爱 Y_u 。

    衣飞石当然应该害怕。

    皇帝没有给他立后的诏书册文,皇帝也不可能和他生育帝国的下一任继承人,皇帝给他的宠爱就是偷偷 M-o  M-o 在六王跟前赐一个貌似尊贵的位置,皇帝除了说“朕喜欢你”,什么都没给他。

    宠时余桃朕心爱之,厌时余桃朕深恨之。

    纵然这个世界没有弥子瑕余桃故事,色衰爱弛的前例总归是遍载史籍、屡见不鲜。

    爱这东西,既不能保存,又不能升值,说在就在,说没就没,无凭无据全靠一颗无法捉 M-o 掌控的心加持,衣飞石凭什么相信谢茂就能爱他一辈子?

    寻常人家的书童不知分寸爬主母位置上坐了一会儿,逮住了顶多打一顿卖了。

    衣飞石真当着谢范的面坐了皇帝身边,皇帝一辈子疼他宠他也罢了,但凡有一丝失爱,他就是目无君上的死罪,黎王这人证都是现成的。

    所以,衣飞石绝不会僭越本分,也根本不想和皇帝讨论这个话题。

    ——你坐吧,朕心目中,你就是皇后,你天底下最尊贵。

    这叫衣飞石怎么回答?说臣知道您哄人呢,臣才不会当真,还是梗着脖子,说臣不敢,臣就是不识抬举?衣飞石和谢茂说话都很坦诚,太坦诚了就会有陷入僵局的困境,所以,他宁可回避。

    谢茂躁动了月余的心,终于在这一个寒风呼啸的寒夜冷静了下来。

    他在短时间内越过了几辈子从未踏足的一大步,陌生的环境让他彻底迷失了方向。

    他知道怎么当皇帝,知道怎么治愈这个饥饿的乱世,知道接下去每一年将会发生的天变地灾,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谈恋爱。

    他所有的老练、成熟、会撩拨,都建立在猎人追逐猎物的技巧上。

    他并不会爱人。

    他只爱过衣飞石。

    他第一次得到衣飞石。

    老流氓遇到了新问题——把心心念念想了几辈子的爱人弄上手之后,怎么办?

    ※

    次日清晨,衣飞石照例服侍皇帝起床,洗漱更衣完毕,二人在暖阁早膳。

    刚睡了起来,衣飞石脸上还带着一丝慵懒的 Ch_ao 红,坐在桌边看着满席清淡,想喝胡辣汤又怕皇帝训斥,就悄悄地看朱雨。朱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哪晓得谢茂一眼看穿:“又弄鬼呢?昨儿才伤了胃,不许乱吃!”

    衣飞石只得老老实实地吃了一碗山药汤饼,半碟子煨南瓜。他想着,反正皇帝也不知道,到兵衙再煮一碗油泼面吃,配上炙得香辣的小羊肉……漱了口,衣飞石照例要随侍皇帝去书房,帮着端茶研墨,服侍片刻,才会离开。

    意外的是,皇帝这回没说去书房,反而吩咐朱雨加了件厚重的雪氅——皇帝畏寒,出门就是全副武装。

    “你这样整天忙着不得闲,朕帮你看看。”谢茂说。

    衣飞石才跟着谢茂出门到廊下,闻言在踏跺上没踩稳,脚下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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