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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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就是诛九族的罪。真心想赎罪,合该求皇帝把自己九族都灭了才是。一边领受着皇帝的恩慈,保住了衣家满门 Xi_ng 命,一边又冲着皇帝闹,非要皇帝“降罪责罚”。这不就是作吗?

    皇帝还能怎么降罪责罚?这样的罪,不杀人难道能过得去?若杀人,衣长宁该死,身为嗣父的衣飞石就不该死吗?身为衣家家主的衣尚予就不该死吗?全家都该死,凭什么就杀衣长宁顶缸?

    ——这一瞬间,衣飞石奇迹般地领会到了皇帝的脑回路。

    这不就和刚才皇帝不问衣长宁,先叫他去杀衣明聪、衣明哲、衣明敏一样吗?

    按照正常的处理方式,衣飞石应该以人子的身份,求替衣尚予死,再以人父的身份,求替衣长宁死。可这一条路他是走不通的。他这条命不止属于他自己,还属于皇帝。皇帝已经发飙了,放言杀他就是惩罚皇帝,他岂敢去死?

    心里煎熬,眼前无路。

    衣飞石只能跪在地上,颓然望着谢茂,心想,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谢茂厉声逼问道:“要不要朕砍了你?”

    衣飞石红着眼,缓缓摇头,哑声道:“求陛下饶命。”

    这句话问得太过刺心,可衣飞石自认理亏,也只能生受着,老老实实领受训斥。

    不是情人间狎戏玩笑,也不是奉承讨好,衣飞石是真的在向谢茂求饶。他这样倔强的脾 Xi_ng ,宁可挨一刀都不会轻易求情,这会儿红着眼睛,嗓子也硬得沙哑,跪在谢茂身前求饶命……

    谢茂心里痒痒得跟通了电似的,还有一点儿感同身受的难过。

    “卿与朕呐……”

    “若换了旁人君臣,做臣子的必然拼命磕头,义正词严求皇帝杀他全家,恨不得立刻就把亲爹亲侄子都杀光,再自己抹了脖子,显得自己忠义。做皇帝的则再三劝说,历数卿家累累战功,动情时,说不得还要泪洒襟袍……”

    “到最后皇帝卖足了情分,臣子心吁终于捱过了这一场劫数,各自擦擦眼泪,心满意足拜别。”

    谢茂说到此哑然失笑,看着衣飞石赤红的双眸,说:“可惜,卿与朕都不爱演。”

    衣飞石当然可以装腔作势求皇帝杀他全家,灭他九族,反正皇帝也不可能那么干,就跟谢茂所说的那样,跪着哭一场磕个满头包,什么为难处都不必有了,皇帝肯定接茬。

    可是,他没有。他心里怎么想,就和皇帝怎么说。

    曾经他有许多事上自保的手段,如今对着谢茂都使不出来了。陛下待我这么好,我还装腔作势哄他?臣做不到。

    “朕知道你心里难过,过些日子朕削你两年俸禄,再当朝训你一回,这可好了?”谢茂道。

    罚俸训斥都不算太实质 Xi_ng 的惩戒,却代表着圣宠的风向。

    衣飞石很少上朝,也不结党,京中不少官员都没什么机会见到他。他是武官,偶然去内阁参知政务,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所以,皇帝既不可能当朝褒扬偏宠他,也没什么机会贬斥他。

    ——襄国公府的风光全都来自于皇帝不分青红皂白的提拔。但凡和襄国公府沾亲带故,皇帝都会高看一眼。这明晃晃的登天之路,谁见了不眼热?

    如今谢茂说要当朝训斥衣飞石,意思绝不仅仅在于“训斥”,而是暗示要晾一晾他。

    短短十多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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