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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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官话,显然是在学中受过正韵之讲,让人惊讶极了。

    谢朝的读书人都要学官话,就是为了日后为官做宰的前程做准备。否则,一旦上京,应了考,面了圣,自家说话皇帝听不懂,皇帝说话自己听不懂,去部院领差事再闹笑话,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县学中的廪膳生员再不济也得有个秀才功名,傻子此言一出,谢茂就转过身来。

    “你是本县秀才?”

    傻子又露出傻呵呵的笑容,双手抓着裤腰想要扯裤子,然而,他那裤腰带被羽林卫打了个死结,扯了半天都没扯动。在旁边的羽林卫个个脸青面黑:卧槽,幸亏给他系上了!

    “没卵蛋,没卵蛋。”傻子一边扯裤子一边傻笑,“贾二家的老大没卵蛋!”

    扯不脱裤子,傻子就隔着裤子搓自己双腿之间空荡荡的地方,嗷嗷地嚎:“没卵蛋!”

    衣飞石微微皱眉。

    衣长宁立刻躬身走到他身边,衣飞石指了某个方向,衣长宁带人离开片刻,提着一个老妇过来。

    “老爷,”衣长宁将那老妇押在地上,“此老妇是傻子的母亲。”

    老妇人非常瘦弱,四肢如柴,肚腹肥硕,身上穿着脏烂的棉袄,长发稀稀拉拉地挽着髻,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然而,当她看见一旁的傻子时,立刻就扑上去护在傻子跟前,哆嗦着哀求:“老爷,他是个傻子,求您开恩放了他吧,老爷。”

    “他说,他是县学廪生。”谢茂极其不解,“他说的可是真话?”

    在谢朝,对普通百姓而言,读书人的地位非常崇高。在征役时期,拥有秀才功名就能免去徭役,见了官员拜而不跪,除了学官,别的衙官必须革除秀才功名之后,才能对这个前秀才施以刑罚。

    一个拥有相对比普通人更高地位的秀才,怎么会在乡野之中沦落到如此地步?本县学官失职啊!

    老妇抱着傻儿子呜呜哭泣,许久才抽抽噎噎地说:“老爷,我儿没说谎,他曾是县学里廪膳生员,月月都得廪米……”又擦了擦眼泪,“如今不是了。”

    县学是官学。朝廷给在籍的优秀生员按月发放廪米,鼓励生员一心向学成材,类似于奖学金或生活补助。想要拿朝廷给的廪米,每月都要参加县学考试,考到前面多少名的生员才有领取资格。

    就算傻子曾经是县学廪膳生员,疯疯癫癫成这样,没法儿考试拿奖学金,自然就会失去资格。

    “是何变故?”谢茂问道。

    傻子这个疯法非同一般,口口声声嚷着没卵蛋,搓来搓去,那下面也好像确是没什么东西。

    老妇提起这个就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衣飞石见她哭得不像话,偏偏身边也没有带宫婢出门,就看了赵云霞一眼。赵云霞上前两针把老妇扎清醒了,秦筝递来帕子,那老妇自己擦了脸,又憋了一会儿,才开始说自己儿子的遭遇。

    贾家村当初是五兄弟前来开荒立家,贾士廉这一系是幺房,连着八代都是单传。

    在乡下,所谓单传,就代表着势单力孤,代表着话语权一步步衰落。直到贾士廉这一代,他的母亲也就是这瘦弱的老妇芈氏,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贾士廉这一房因是单传,哪怕代代死爹都要被隔房亲戚占便宜,家底还是比较厚。

    ——单传就不必分家,怎么说都比另外四房代代分饼吃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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