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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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自主盯着那珠帘未卷的空阁不放,不仅忘了茶的苦涩,就连青鸢登台了都没发现,直到台上乍然开嗓,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入眼的是青鸢如飞云流湍般抛出的水袖,头面上细碎的珠宝配上那台前灯光,好看是好看,就是晃得他有点儿眼晕。

    看来九爷今日是不会到了。

    九爷原本场场都来,他一来,九爷就不来了,他和九爷还真是没缘没份的两个人。

    沈惜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强迫意兴阑珊的自己认真听戏。

    *

    赵万钧是戏唱到一半才到的,沈惜言早已是昏昏 Y_u 睡,头点下去的那一刻看了个正着。

    沈惜言一骨碌坐直身子,撞得盛水的茶杯跳芭蕾似地打转转,人也吓清醒了。

    不过九爷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逗留,只淡淡扫了一眼便落在了戏台子上,没什么别样的情绪,与扫过所有在场之人一般无二,就像在看一个过客——九爷那晚说的、绝不会多看一眼的过客。

    赵九爷大马金刀地落了座,徒留沈惜言在那儿心跳如雷。

    按理来说,九爷人都来了,沈大少也该安下心来好好看戏了,再不济,打盹儿也行。然而这戏后半场唱了多久,他就看赵万钧看了多久,从一开始的偷眼望,慢慢成了明目张胆地看,到最后像是横生出一股赌气的倔强——

    反正九爷也不看他,想看多久九爷都发现不了。

    赵万钧也的确如了他的“愿”,整场戏坐得威仪端正,目不斜视,一个钟头下来连口茶都没喝,直到好戏散场,拂袖离去,都没再往他这边看一眼。

    第37章

    天文书上说,地球是宇宙一颗星。

    而北平是地球一座城,九爷是北平一个人,星辰浩瀚万千,城池鳞次栉比,人海也茫茫。

    九爷有权有势,脾气很大,还不接受西化,按理说本是与洋派少爷格格不入的两类人。

    可沈惜言偏偏一头栽进罗网,对这么个人越来越惦记,最后惦记成了独一无二的人。

    见不到赵万钧的那段日子,沈大少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见到之后,尽管没说上话,也比之前好受许多,虽然惦记得更厉害了。

    连严夫人都说他从戏园子回来气色变好了,叫他多去听戏,盘算着把京戏大师请来家里唱,还好被严书桥和沈惜言一同劝住。

    自打那日去香园之后,沈惜言的确又去了好几次,每回都是青鸢主动邀请的,他全都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风雨无阻。

    人人都道沈惜言突然爱上了听戏,只有沈惜言自己清楚,坐在台下的他,究竟揣着怎样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

    他是世家独子,打小为所 Y_u 为惯了,耍了十几年的少爷脾气,唯独面对九爷,他使不出半点儿小 Xi_ng 子,只敢隔着最远的距离偷偷看。

    偶尔站在散场的逆流中,看到那头的九爷于一片恭维声里施然离去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自己有点儿窝囊。

    不怪这人影错落,是九爷彻底没再惦记他罢了。

    *

    金陵城的夏季多雨,北平竟也不例外,入伏之后,雨天就密了起来,来如瀑布倾盆,收如狂 Ch_ao 疾退,可把沈惜言这朵江南烟雨里养大的玫瑰折腾坏了。

    傍晚又是骤雨初歇,香园旁的小荷塘翻起一片霞光潋滟。

    沈惜言从黄包车上下来,收了挡雨的油纸伞,刚拨开几缕湿热的雨气,一辆汽车就从他身后驶过,扑来一阵裹挟盛夏的热浪。

    黑色德产轿车在香园门口停稳,四周赶着听戏的人纷纷自觉退让,这阵仗,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到了。

    司机先下车,绕到后座开了门,从车上下来的人一身笔挺的军装,残阳在他直挺的鼻梁投下半明半暗的影,晃得人不敢轻易直视。

    九爷今日来得竟比往常都要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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