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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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惜言点点头,觉得赵九爷说得很对,赵九爷好像说什么都是对的。

    二人这厢执手咬耳朵,忘了收枪,登记员冲着枪口干瞪眼,在一旁急得直抹汗:“九,九爷,盖完章就可以了。”

    “等等。”

    “有问题吗?”沈惜言问。

    赵万钧拿起证书横竖看了会儿,再次提笔,在填写贺词的空白处写下“虽千万人,吾往矣”七个字,然后将证书交到沈惜言手上,仿佛把毕生的诺言都献给了他。

    登记员不当心瞥了眼,心说赵九爷不愧是赵九爷,从头到尾都不走寻常路。人家证书上的贺词都从《诗经》里摘出的情诗,头一次见到写醒世恒言的。

    沈惜言像踩着棉花,脚步虚浮,直到坐进车里都还没缓过神来,他最多只敢在奶奶面前偷偷娶九爷,九爷倒好,直接掏枪办证。

    沈惜言在窗边萧瑟的秋风中搓搓手,揣着袖口道:“这个证只有咱俩认,祖宗不会认的,你入不了我家的门宗,死后也没有祠堂容身。”

    正所谓树高千丈,叶落归根。

    身后没有容身之所,就是那枝繁叶茂的大树怕也难堪。

    沈惜言浸 Y-i-n 西洋文化多年,骨子里却丢不掉某些传统的观念,他自己倒无妨,他只是为九爷担忧。

    可赵万钧闻言,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子本就是空手来这世上的,到死也只有你一个盖戳儿的亲人。我不入谁祠堂,也没有祠堂可入,百年之后你在心里给我留块地,我埋那儿就行了。”

    沈惜言心脏猛跳数下,眼眶一热,赶忙望向窗外的盛景,嘟囔了一句:“行了,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了。”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在某本诗集的扉页上写下的八个字:生于混沌,死于浪漫。

    所以,能得此一人心,他还在怕什么呢?

    最终沈惜言还是做好了和陆坚石去法兰西的决定。

    临别那天,赵万钧没多说什么,赠了沈惜言一个吻,还有一段长风,从此无论山高水远,无论人世疾疾,抬头有皎月轮转,低头有浮光掠影,往前看,是百态生姿,是一往无前,是满腔热血。

    若是有天累了,回头,那句“虽千万人,吾往矣”便会顺着风直达耳里。

    渡轮在朝阳下波光粼粼的水中渐渐远去。

    二十二岁的沈惜言站在甲板上,终于下定了二十二岁的决心——要让肩膀宽阔,挑起能承载风月的山川。

    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只有这样,才配得上他和赵万钧结婚证上的贺词。

    尽管前路未知,幸好他们还有漫长的岁月。

    *

    北平,一年后的初夏。

    一个步履匆匆的男人在街口被一群玩闹的小孩儿团团围住,非要看他拎的行李箱里有什么,急得他掏钱给几个小孩儿一人买了串糖葫芦才得以脱身。

    他看了眼怀表,大步奔过沿街的吆喝,穿过葱笼的胡同,终于风尘仆仆地站在了赵宅门口。

    他问替他开门的人:“九爷呢?”

    那人答:“九爷在后院。”

    他点点头,在一群下人的问好声中径直走到后院。

    不远处,赵万钧一身笔挺的军装,正站在一片娇艳 Y_u 滴的玫瑰丛中浇水。

    那伟岸的身姿如同拔地而起的劲松,为泥土之上柔弱的美丽遮风挡雨。

    他想起这次去法兰西交流有幸参加了一场盛大的浪漫主义文学会,研习了一位文坛泰斗的作品,泰斗说过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名字本身有什么呢?我们叫做玫瑰的那种花,换个其它名字闻起来也一样芬芳。

    此时此刻,他突发奇想,或许“罗曼蒂克”也可以换个名字,换什么好呢?

    他看了一眼后院里给新一季的玫瑰浇水松土的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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