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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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塘边玩?”

    成瑾回头瞥他:“你想说是有人谋害我?不过,这么猜也不奇怪。我祖母或许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她就让我跟她住一起,直到……直到她过世。但这事儿终归没证据,又过去这么多年了,算了算了。”

    江怀淡淡道:“君子报仇,别说十年不晚,就是百年后死了埋了,还能挖出来挫骨扬灰,或是叫他断子绝孙,在阴曹地府都不得安生。”

    成瑾嘴角一抽:“倒也不至于如此。你这样怪吓人的。”

    江怀扑哧笑出声:“逗你的!我一个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

    ……

    方孝承离去后,御书房内许久沉寂。皇帝倚窗而坐,仰着脸看寒鸦从云霄飞过。

    他也曾与成瑾亲密无间,那时,成瑾还有脑子。两人年纪相仿,容貌相似,一旦互换衣冠、刻意模仿,近侍都常分不清。因此,他常邀成瑾入宫替替自己。他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一言一行皆在人眼中,小小年纪深感疲累,只有“作为成瑾”时才能喘口气。

    直到成瑾大病一场,失忆又变蠢,加之他渐渐长大,察觉此事不妥,再没那么做了。

    不料,真相竟是如此。原来最初让方孝承心动之人是成瑾,多荒谬可笑。怪不得上一世方孝承选了成瑾。

    他又想起上一世沦为阶下囚的那段日子,那是他毕生耻辱噩梦,哪怕重来一世、一切都将不再发生,想起来仍旧齿冷胆寒。不止是对生死前途的恐惧,还有被所有人抛弃的痛苦。若非后来耶律星连主动放他,恐怕所有人就真当他死了。

    他知道那是局势所迫,他不是昏君,亦非暴君,因此归国后没有清算此事,他原谅了他们。可是,他永远无法忘怀,当成瑾被众人拥簇登基、与方孝承情意绵绵、得意风光的时候,自己有多绝望。这边黄土陇头白骨,那边红灯帐底鸳鸯!*哈哈哈哈……可笑!可恶!可恨!

    ——等等。

    他被俘前,方孝承已经对成瑾动了真心,难道,那个时候成瑾恢复了记忆,与方孝承相认,方孝承才变了心?

    那之后的一切难道是方孝承或成瑾设的局?!

    不,不可能是方孝承……成瑾,是成瑾?是成瑾!是大病前的那个成瑾回来了?!

    不仅如此,成瑾更从某处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于是设下此局,诱他出征——甚至,说不定成瑾早就暗中勾结耶律星连,两人里应外合!至于后来,二人利益冲突,一拍两散。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他与方孝承同窗共学十数年,师承同一人,资质并无相差。他武艺确实不足,可仅论运筹帷幄、行兵布阵,他绝不逊于方孝承。方孝承与耶律星连势均力敌,不可能他竟如此不敌。必是成瑾趁他不备设局,他才会惨败,一定是这样。

    推算时日,这一世的成瑾快恢复记忆了。

    思及此,皇帝心头一紧。他上一世被成瑾玩弄于股掌,最终失去了一切,成瑾太懂他的弱点所在。

    这一世,他绝不能再给成瑾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尽快杀了成瑾,永绝后患!

    ……

    在宫中与皇帝回忆过往点滴后,方孝承收了再去找成瑾的心思,只打算让春桃谷音日后盯守江宅照应。至于他和成瑾,不妨趁此机会淡了那层干系吧。

    可到傍晚,他在卧房打点行装,摸出枕下护身符,顿了下,将之握在手心,坐到床沿上发了会儿呆,无声长叹。成瑾拿着这个斋戒抄经四十九日才求来的东西在他面前嘟嘟囔囔诉辛苦的一幕犹在昨日。

    这人娇惯好动,能在庙中清修这么久实属不易,着实是对自己用情颇深。方孝承念及此点,难免心软,先前略有的不悦都化作了愧疚与怜惜。

    爱之深,怨之切。成瑾原本是可怜人,心性不够成熟,伤心起来就不管不顾地闹是情有可原。

    无论如何,离京前还是再去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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