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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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涌漫心头, 许久缓不过神。

    安静到只剩心跳和喘息的房间里, 出现了别人的呼吸声, 他察觉自己身边还躺着另一个人——

    杜彧被强烈的灯光晃醒, 痛苦地睁眼,郁臻苍白的一张脸上, 幽黑的眼眸惊恐地瞪视自己。

    “大半夜不睡觉……”杜彧微恼地翻过身, 脸埋进枕头里,肩被人推了推。

    郁臻颤巍巍地推着杜彧的肩膀, 脑子彻底乱了。他要问什么?——你不是被我杀了吗?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睡我旁边?

    杜彧正困着,索性没理他, 趴着装死。

    算了, 问这个人,不靠谱。郁臻收回手, 独自下了床。

    一个绝望的现实, 他还在驶往雪山岛屿的邮轮上,住的是他最初的房间。

    他翻找行李,拿出船票,目的地仍旧是:The island of Ancy(安息岛)

    他又看杜玟给他的明信片,正面印着画作《沉睡的雪峰》, 背面是杜玟手写的小字:

    【尊敬的郁先生, 您好。近日事务繁重, 怠慢之处请您多多包涵。阿彧恢复得很好, 他希望当面感谢您,并精心准备了这张船票,望您能收下。另外,阿彧他比较任性,我已对他千叮万嘱,但愿他不会再给您添麻烦,如果有,请告诉我。祝旅途愉快!——杜玟。】

    变了,内容完全变了!

    郁臻感到眩晕,靠坐墙边。他对于自己如何出发、上船、在船上度过第一晚,毫无记忆。

    他只记得第二天傍晚在甲板上遇见艾莉卡和那群小孩,吃饭时见到严谌,以及后来数日噩梦般的危险经历……

    可他才从噩梦中醒来。

    他确认了今天的日期,正是他上船的第二天,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

    但他从孤身一人登船旅行,变成了和杜彧同行,两人关系似乎处得不错,都睡一张床去了。

    怎么回事——时间重置了?他死后重生了?还是他只是做了个梦?或者说,他正在做梦?

    究竟哪一边是现实?哪一边是梦?

    他不知道,也无从论证。

    郁臻从没有这么迷茫过,他酸涩的眼眶涌出热乎的泪水,无知无觉地划过脸庞,嘀嗒地落在明信片上,晕开了清丽的钢笔字迹。

    杜彧立在门口,倚着门框,看他好一会儿了。

    “你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哭什么?”

    郁臻抹掉眼泪,把东西收好,走过去掰住杜彧的颈脖,“抬头。”

    杜彧与他湿润的双眸对视,听从地略抬高了下巴。

    郁臻在那段白皙光滑的颈部又摸又看了半天,别说疤痕,连颗痣都没有。

    “行了。”他松开手,绕开对方回到床上。

    他不解释自己的行为动机,杜彧也没问,但直到杜彧走到床边,打算关灯睡下,他才紧急喊了句“等等”。

    “你不能回你房间睡吗?”郁臻问。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杜彧说。

    郁臻:“那我的房间呢?”

    杜彧:“你失忆了?我们订船票的时候就只剩这一间房了,所以住一起。”

    “那也没必要睡一张床吧!”

    “没有其他床了。”

    “……”郁臻栽进枕头,盖上被子,心中有气,却找不到发泄口。

    他的接受能力很强,着眼当下是他认定的生存法则。如果是现实,他庆幸在俱乐部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如果这里仍是梦,那他一定会找到苏醒的办法。

    不能急,不能崩溃,情绪是最无用的。

    让他不爽的主要是非得和别人睡同一张床。

    说起来不过是双方都无奈的情况,要怪只能怪邮轮不多准备几间同规格套房。他习惯独居,但不是没跟人一块儿睡过,这张床够睡四五个人,不挤;而且杜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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