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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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的冷血程度令他意外,能做到这般漠视生命的人,在当前世界也实属罕见了。

    看他一直埋着头,周敛以为他还在自责,用开导的语气道:“你坚强点啊老兄,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说完伸手要来拍他的背。

    杜彧挡开那只手,“我没事。”

    ***

    离开峡谷的第十二个夜晚。

    山洞是杜彧发现的,他们不能再睡在幕天席地的荒野。

    火堆旁陈列着4具男尸,尸体面部皆盖着磨损严重的黑色外套,致命伤是胸口的血窟窿,他们生前遭到同一种致命生物的袭击,心脏被严重毁坏,四肢肌肉受到不同程度的割裂和撕咬,皮肤脱落、骨骼外露,死状惨烈。

    小队中唯二幸存的活人坐在洞穴的石壁边,相顾无言,只好各自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

    周敛试着休息,几经入睡失败后,强行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向边上借着火光涂涂画画的人,“我说句实话,你不觉得你很变态吗?”

    杜彧神色专注画得认真,听见这话,手中铅笔尖忽然断裂;他未抬头,只吹了吹泛黄的纸面上的石墨粉末,重新调整下笔的角度,坚持画完了余下部分。

    周敛一把夺过速写本,粗鲁地翻阅,纸页唰唰翻动的声音在山洞里显得分外刺耳。

    杜彧收了笔放到外套衣兜里,等待对方将私人物品还给他。哪怕身边是几具悄然腐烂的尸体和一个不懂礼貌的人,他的心情依然说不上悲欢喜怒,只有无尽的厌烦,一种他习以为常却不轻易外露的感受。

    周敛草草翻完,把速写本丢给他,冷笑道:“我要是死了,可不想出现在你的画里,你千万别给我收尸,知道吗。”

    “嗯。”杜彧敷衍的应声。无所谓,谁先死还说不定呢。

    他喜欢画死人。

    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变态的嗜好,而是他的童年颠沛流离,身边的人总是在流动,死亡如影随形,带走一条生命常常只在分秒之间,导致他能够稳定描绘的活人寥寥无几。

    当他以陌生人为观察对象的时候,他的画通常极难完成;他不是天赋异禀的绘画天才,想要画得惟妙惟肖,必须花大量时间揣摩观察模特,才能捕捉到最理想的神态。

    然而这个世界的常态如此,历经一次次未完成后,他终于开始画尸体。

    生命是有限的,而死亡是永恒的。人死后,其表情与肢体动作将凝固静止,不再变化;他一旦看过某人的死相,就能精确写实地速写到纸上,比画活人顺利多了。

    艺术的价值是让人发现美的存在。不过杜彧认为,自己仅仅是像台照相机一般,无差别地记录身边每一个人的死亡,和艺术沾不上边;这件事于他而言构不成什么非凡的意义,连通俗意义也没有,他想那么做,就那么做了。

    周敛骂他变态是情有可原的,他从不觉得自己很正常。

    “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周敛躺在睡袋上,望着山洞凹凸不平的拱顶,“你要是个女的,我还能有点盼头……”

    杜彧说:“真抱歉啊,我不是女的。”

    周敛抓起一把沙扔向他,杜彧偏头躲开。

    他想,周敛的“盼头”可能是交/配或繁殖,无论是哪种,他都不能理解。

    “这还没进沙漠,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周敛再一次说。

    “嗯。”杜彧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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