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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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阑笑出声来。

    此时华州万籁俱静,阒然无声,他在明月清风里笑了一会儿,忽然抬手盖住了自己的脸,手指下的耳根,也慢慢变红了。

    ……

    江尽棠回到房间,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简直坐不下来。

    宣阑不得了。

    很不得了。

    简直是反了天去了!

    前十八年不声不响,不近女色,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结果先是跟宣恪喜欢上同一个姑娘,又十分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喜欢上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大男人。

    这个大男人还是江尽棠披的一层假皮。

    若说之前宣阑知道了舒锦是谁,只会想要把江尽棠凌迟处死,现在就绝对会把江尽棠亲手剁碎了放点盐放点葱蒜辣椒包成肉包子喂狗吃。

    江尽棠双手撑在梳妆镜边上,看着昏黄铜镜里自己的脸,哪怕是烛火幽微,铜镜模糊,也依然能够看出那是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

    ……宣阑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

    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他?

    江尽棠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将鸣镝拿了出来。

    之前一直没有放,是想陪着宣阑再走一段路,但是现如今,是绝对不能再待在一起了。

    分开之后,宣阑的脑子应该就能清醒了。

    再不清醒,就让山月再照着他后脑勺来两下。

    江尽棠人刚走到窗边,就听一道幽幽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江尽棠:“……”

    江尽棠看着倒挂在窗口的宣阑,忍无可忍的摔上了窗扇。

    这些习武的人,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挂窗户。

    宣阑自己在外面推开窗,燕子一般轻巧的翻了进来,江尽棠道:“你不回自己房间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宣阑在罗汉椅上坐下,道:“想再看看你。”

    江尽棠:“……”

    江尽棠吸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好多年没有这么真切的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了。

    要是死了,绝对不会被宣阑这小畜生气的想要动手打人。

    从某种方面来说,能轻而易举的让江尽棠生气,宣阑也是很有本事。

    江尽棠放下床帐,连烛火也一并吹熄了,房间里霎时只剩春日的苍白月光,江尽棠声音很冷:“我睡了。”

    宣阑撑着自己的下巴:“你睡啊,我又不吵你。”

    江尽棠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本以为自己会被这狗崽子影响的睡不着,但是没多久,就沉入了深梦里。

    梦见的还是他最不想回忆的往事。

    那年,他十八岁。

    在五月底,看着凋残的海棠,他给自己过了十八岁的生辰。

    这一次的生辰,没有下人们喜气洋洋的恭贺,没有哥哥姐姐的恭贺,没有娘亲亲手煮的窝了荷包蛋的长寿面,也没有父亲的殷切教诲,他跪在福元殿枯残的、里面养满了各种毒蛇的荷塘边上,耳边是暮春的风声,和蛇类吐信子的嘶嘶声。

    手里抓着的,是皇帝下的圣旨,要他做江氏一族的监斩官。

    那年的暮春格外的冷,分明已经将到槐序,风却还刺骨,他一身单薄的白衣,跪在海棠花树下,像是一把已经拉到了极限的弓,不知道在哪个瞬间,就会粉身碎骨。

    印沿霜的华服拖曳过地面,她妆容精致的脸在夜色里看着竟然有几分妖邪,涂着蔻丹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于是她看见他满脸的泪痕,满意的笑了:“我想起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我送你的生辰贺礼,不喜欢么?”

    她高高在上的仿佛赢尽了一切,却在江尽棠一句话下溃不成军:“就算是死,我阿娘也和爹爹死在一起,你算什么东西。”

    印沿霜的表情狰狞起来,手指用力,尖利的指甲几乎要陷进江尽棠的肉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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