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岑淮酬面上却并无杀意,唯有难以言喻的痛楚、怀念、悔恨、柔情……交织在他年轻的面庞上,连带两鬓因哀恸至极而生出的几束银丝都簌簌颤动。

    是……

    是《淮阴平楚》。

    四面宫阙万重仿佛顷刻消散。

    又是小桐村难捱的酷暑,湿黏的风裹挟着热浪肆意伏窜,嘶哑干瘪的蝉噪永无止息,他在院中撒了米糠等着鸡来啄食,全副心神却俱在屋中人身上,而卫寒阅在屋内轻拨琵琶——那把彼时的穷小子岑淮酬能买得起的、最好的琵琶。

    他足下如踩棉絮般身形踉跄,出了宫城后足下未停,径自朝锦屏山去。

    锦屏山比灵偈山略高一些,站在崖边,可将衡都、槊郡、宛郡繁华坊市与明净山水尽收眼底,可岑淮酬只是定定注视着灵偈山,似乎能隔着数百里之遥望见卫寒阅长眠的那座小小的坟茔。

    他眉眼渐渐舒展,浮起解脱般的笑意。

    自千丈断崖一跃而下,岑淮酬身形如离弦之箭,又似断线纸鸢,随长风一道消逝于水天之间。

    作者有话说:

    晚上九点二更,记得留评呜呜呜

    第18章 司抒臆番外(幼年,是两个小朋友)

    司抒臆曾一度以为长熙侯府是大周最安宁的所在。

    父母恩爱,衣食无忧,对于垂髫之年的稚子而言,便是最理想的生活状态了。

    直至六岁那年,母亲带他去锦屏山古刹法空寺进香,于半山腰却乍然遇刺,来人是清一色的剑术高手,招招狠辣不留余地。

    幸而侯府的护卫亦为北疆大营里随长熙侯真刀真枪地上过战场、抗击过戎犀的老兵,才在这场血战中保全了这对母子的性命。

    司抒臆受了惊吓,回府便昏厥过去。

    小孩子总是急于寻求父母的哄慰,可司抒臆醒来时却并未见到长熙侯夫妇,唯有伺候的嬷嬷倚着房柱打瞌睡。

    他翻身下床,脚步踏在厚实的米色地双狮戏球栽绒地毯上,几乎不闻一丝足音。

    父母的卧房虚掩着,司抒臆双目透过那狭窄的罅隙向内张望,仍不见长熙侯夫妇踪迹。

    他又朝书房去,透过帘栊向内张望,见一灯如豆,以为双亲在此,便小跑而入。

    可惜里头空无一人,司抒臆颇觉失望,正待折返,便见长熙侯夫妇与一位幕僚一前一后朝此处行来,三人皆神情凝重。

    鬼使神差般,司抒臆仗着身形优势,躲入了矮榻之下的狭窄空间内,身侧又紧挨着四尺长的花梨木书案,恰巧处于那三人的视线死角。

    “真的是那位?”

    “是。”

    长熙侯司同甫神情隐痛间含着愤懑道:“我知他生性多疑,可决计料不到会到今日这步田地……昔年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情谊,与天子权柄相较,竟不值一提!”

    “侯爷,司家掌兵权,又具千里追踪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事已至此,假使您交还虎符……”

    司同甫摇头道:“以他之毒蛇心性,一旦我失了兵权,只怕整座侯府便会沦为俎上鱼肉,被他连根拔起。”

    他重重叹了口郁气道:“为今之计……唯有长熙侯一脉绝嗣,或可保得全府平安。”

    司夫人在一旁捏着帕子忧心忡忡道:“这孩子本便是当年在久安寺门口拾得的,却不料会成为府中祸患,确然是个灾星,除去也好。”

    拾得……绝嗣……

    司抒臆细细咀嚼这两个词汇,好似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其中含意。

    那幕僚不久便告辞,司同甫夫妇回房歇息,书房那盏孤灯也被吹熄,司抒臆借着月色无声无息地回了自己屋里,怀揣满心寒凉一夜不眠。

    ——

    三日后,年仅六岁的司抒臆被自己一直以为的父亲亲手推入冰湖。

    男人面上的不忍与沉痛不似作伪,可搡在他身后的大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