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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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云度面色森然,却没有丝毫惊讶,使得贺循觉得,也许外公早就猜到所有的经过,只是假装不知道,像贺文妍那样。贺循想要查明真相,还要找很久的证据,而对贺云度、贺文妍这样的人而言,他们聪明绝顶,无需任何证据就能看穿本质,知道怎样把一个有害的人变得无害,怎样用谎言装点生活。

    某种意义上讲,贺循与他们身体里流的不是同一类血,茅清秋倒更像他们真正的家人。

    这一家人粉饰太平,而贺循撕破了一切。

    二十四年前的多朗雪山,茅井梧洗漱过后,正要上床休息,忽然接到弟弟的传讯,约他一起上山观星。雪后晴朗的夜空视野非常好。茅井梧也觉得可以,同意了,背上望远设备,前往缆车站与弟弟汇合。

    他们购买了往返车票,售票员热情介绍了纪念款票根,不过茅井梧没在意。

    是夜星光非常美,茅井梧心情很好地分享了一些家庭趣事,比如妻子怀孕期间特别喜欢含柠檬片,以及为了给小孩起名翻了很久的字典。弟弟一言不发地听着,茅井梧觉得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些内容,因此没有再讲了。

    ‘这个地方不错吧?’

    他们到达山顶,到一处观景台,茅井梧问。

    ‘护栏很低,有点危险。’

    茅清秋说。

    ‘没关系,离远一点就好了。’

    茅井梧说。

    但他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不是护栏。

    有危险的从来不是区区死物,会做出危险事情的只有活的人,去伤害人,以及被人伤害而不自知。

    茅井梧也许会后悔站上观景台的那一刻,他从山顶坠落时还保有一点意识,但已经不确切了,远离他的不仅有星空,还有生命。

    如果他花了二十余年都没有认清自己的弟弟,那么就算临死也许也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最后做个糊涂鬼,身后给他盖棺定论为失足坠亡,也不会从地下跳出来反对。

    茅清秋是在观景台上袭击的哥哥,雪地上留下一汪血。

    他脱下外套把沾染血迹的雪块包裹起来,消除痕迹,乘缆车返回酒店。洪斌接应了他。雪块融化后血迹留在衣服上,无论洗过多少遍,茅清秋都觉得恐慌。为了避过警察的调查,他想把衣服扔掉,却不敢扔在酒店,第二天去了镇上的一家捐赠站。

    二十四年后茅井梧的儿子阴差阳错来到同一个地方,看到了失物墙上那张从血衣里找到的票根。于是一切回到原点。

    第38章

    这是贺循梦里的故事。

    当他走进多朗的捐赠站,看到那张票根,就开始做这个梦。一个虚幻的,由他自己编织逻辑,实际上不真实的梦。

    顾西园看到茅清秋被捕的新闻时震惊无比,立即给贺循打了电话。对顾西园,贺循是不会有所隐瞒的,便把他拿着车票找到洪斌,如何用这个他自己都不确定的假说诈住了洪斌,套问出真相的经过和盘托出。

    “时间隔得太久了,只是查明那时在多朗酒店的顾问团有哪些人,都需要很多工作,”贺循用平静的语气说,“还好那些人基本都还在。”

    “可是,如果那个洪斌与茅清秋是同谋,怎么会因为一个故事就被吓破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那时都还没出世的你,会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那当然是因为,”贺循说,“我全部都说对了。”

    济州的实验室曾经从时间间隔三十六年的证物上提取到了部分DNA,作为有效的断罪证据提交给警方。理论上足够长的时间可以湮灭一切,所幸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没有忘记茅井梧。离开捐赠站后,那张票根一直停留在贺循脑海中,因为顾西园偶然的话把那张雪兔车票与二十四年前的谜案串联到了一起,尽管贺循当时没说什么,事后还是想办法取得了车票,送去了济州实验室做检测。

    “竟然是因为那张车票。”顾西园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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