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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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悬看着何瑞,半晌,淡淡勾唇:“何公公不记恨我?”

    “岂敢。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何来记恨一说?”

    “主子……”江悬笑了,“我算什么主子?”

    何瑞摇头,仍是平时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您是主子。”

    江悬说了几句话又有些疲倦,摆摆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何瑞行礼:“是。”

    何瑞离开后,玉婵为江悬拿来一件大氅,问:“公子要不要到床上歇着?”

    江悬摇摇头,目光落在桌上食盒,说:“给我留一块桂花酥,剩下的你们分了罢。”

    “是。”

    点心还热着,散发着温暖的甜香。江悬用鼻尖嗅了嗅,放入口中,一下一下慢慢咀嚼。

    耳边仿佛出现一道少年声音:

    “阿雪!我娘做了桂花酥,我给你带来了!”

    年少时的自己好奇问道:“这里怎么会有桂花?”

    “我娘托人从家乡带来的,稀罕着呢。”

    ……

    再睁开眼,少年不见了,只有口中残留的桂花香。

    江悬垂下眼帘,良久,无声一笑。

    第4章 04 “谢将军,好久不见。”

    中秋夜,皇宫内灯火通明、笙歌鼎沸,萧承邺在抚仙阁宴请皇亲国戚和左右重臣,几位亲王带着家眷赴宴,一同饮酒赏月。

    宫闱深处,远离那些楼台曼舞和雅乐翩翩,江悬一个人躺在桂花树下的摇椅,手腕垂在身侧,指尖虚虚捏着一只琉璃酒杯。

    腕上的伤差不多好了,身体也比前几日恢复了些。太医叮嘱他不可饮酒,他全然当耳边风,月亮刚升上来一会儿,他手边的小酒壶已空了一半。

    今天的月亮格外大,像悬在眼前一般。

    江悬仰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那轮明月,望了很久,慢慢抬起手,在头顶虚握了一下,握到一手月光。

    是凉的。

    这里的月,和漠北的月,是同一片月。

    江悬从袖中掏出一只赤土陶埙,放在唇边。

    低沉古朴的曲调缓缓从他指尖流淌到这月夜中,像漠北一望无际的沙,苍凉、浩瀚、渺渺茫茫。

    闭上眼睛仿佛看见那片荒野,往西是大漠戈壁,往东是辽阔草原,他驰骋其中,无拘无束。

    不知不觉,江悬眼眶泛起湿热。

    桂花落在他的发梢和衣角,他放下陶埙,杯中也落了几片花瓣,映着一轮圆月。

    他举起杯,对着月亮遥遥一拜,将杯中酒倾倒入面前黄土。

    虽不能见,却能同饮一片月。

    “公子。”玉婵抱着一件大氅从屋里出来,“夜深了,回去歇着罢。”

    江悬喝了酒,目光有些朦胧,对玉婵摇摇手道:“我还不困。”

    “那您披件衣裳,外头凉。”

    江悬身子单薄,今天天冷,他只穿了件薄衫,一抬手,露出一截细白手腕,关节处被夜风吹得泛红。

    玉婵走过来,为江悬披上大氅。

    “你先进去吧,”江悬说,“我再待一会儿。”

    玉婵看了眼冷冷清清的庭院,又看看江悬,默默叹了口气:“是。”

    夜深了,遥远的抚仙阁仍旧灯火通明。这个时候,宾客想必已经回去了,萧承邺许是在皇后那儿,今夜没工夫来打扰江悬。

    江悬又喝了杯酒,站起身,步伐有些不稳。

    他独自走过月下长廊,桂花落了满身。许久没这样放松过,他的精神有些松懈,以至于转角处那道黑影忽然出现时,他没有像平素那样及时做出反应。

    “谁……唔……”

    一只手从身后捂住江悬口鼻,压着他往后一带,江悬的肩胛骨撞上一副坚硬胸膛,接着位置互换,整个人扑通一声闷响,被压进昏暗的走廊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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