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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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干就干,把从京城带回来的、与江悬有关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出来,布置在他有可能看到的地方。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谢烬发现如玉婵所说,江悬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有时盯着一只杯盏发呆,有时盯着一件衣裳发呆,眼底时常流露出淡淡的怅然和难过,仿佛那双澄澈的眼睛后面,有一缕迟暮的灵魂。

    不过江悬仍旧没有恢复记忆。

    许是情绪常常低落,他近日有些嗜睡,不像刚醒来那段时间那样活泼。张临渊说是因为他的身体在逐渐好起来,而身体恢复需要大量睡眠和休息。

    张临渊说的没错,江悬的气色确实是好多了,抱起来也比前些日子沉了些。他总在床以外的地方睡着,比如坐榻上、再比如谢烬书桌旁,每次都要谢烬抱他回去。

    今日谢烬收拾自己衣物,在行李深处找到一只簇新的木匣子,打开里头是江悬送给他的那条抹额。

    谢烬对这条抹额宝贝得很,试戴过一次便小心翼翼收了起来,打算与江悬成婚的时候再拿出来戴。想起玉婵说的话,谢烬将抹额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自己头上比了比。

    不知道江悬还记不记得这条抹额……

    谢烬走到桌前坐下,将铜镜拿到面前。镜中人眉眼英气、相貌俊朗,与小时候相比,五官几乎毫无变化,只是褪去稚气,多了几分成熟。难怪江悬见他第一眼,就说他像“阿烬”。

    谢烬对着镜子戴上抹额,将红绳上那些绿松石和小铜钱一个一个整理好。江悬说自己手笨,其实一点也不,这条抹额做得精巧漂亮,是外面何处都买不到的。

    谢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自觉微微抬起下巴,左看右看,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不怪江悬喜欢他,他生得仪表堂堂、英姿飒爽,与阿雪天生一对。

    正欣赏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刚睡醒慵懒的声音:“岐川哥哥。”

    谢烬惊了一跳,转过身,江悬揉着眼睛站在屏风旁边,懒懒打了个哈欠,问:“你在做什么?”

    “我……”

    谢烬正要回答,江悬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那条抹额上,蓦地一怔:“你,这个是……”他的神情出现些许茫然和呆滞,仿佛眼前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谢烬见他这样,默默把话咽回去,安静等待着他的反应。

    然而等了很久,都不见江悬说话或动作。

    他好像失了神一样,望着那条抹额发呆,过了一会儿,目光缓缓下移到谢烬的脸,蹙起眉头:“你,岐川……”

    谢烬屏住呼吸,只见江悬脸上露出某种难过和痛苦的神情,混合着茫然无措,张了张口,忽然身形一踉跄,抬手捂住自己的前关。

    谢烬急忙站起身:“阿雪!你怎么了?”

    “我的头,我头好痛……岐川哥哥……”

    “岐川,阿烬……”

    “你是谁,你是阿烬,不,你不是……”

    江悬颠三倒四地喃喃自语,一会儿叫谢烬“岐川哥哥”,一会儿叫“岐川”。两个全然不同的意识在他身体里你争我抢,仿佛要将他撕裂成两半,他的头越来越痛、意识越来越混乱,看着谢烬,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未来得及回身扶住屏风,忽然两眼一黑,直挺挺栽了下去。

    谢烬一个箭步上前,接住江悬:“阿雪!”

    晕倒的江悬双眼紧闭,脸上仍有痛苦神色,他倒在谢烬怀里,像睡着一样,闭眼之前,最后的口型仍在呢喃谢烬的名字。

    “岐川……”

    这一次江悬整整躺了七天。

    大巫和张临渊都来看过,都无法说出原因,只有谢烬自己知道,江悬是受了刺激才会突然晕倒。

    自责和愧疚几乎要变成潮水淹没谢烬,他日夜不休守在江悬床边,换衣擦身、喂药喂水、万事亲力亲为,夜不成寐时,他拉着江悬的手,一遍遍对江悬说抱歉,恳求江悬原谅自己。

    张临渊叫谢烬不必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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