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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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傅宴存,道:“如果死亡算是这次的终章,那到这里,你我也才算是两清。”

    傅宴存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他说道:“你这样说算是原谅我了吗?”

    程琉青沉默着,垂眸看着傅宴存伸过来的手,想起这双手做过的一切,半晌后轻轻地点了头。

    “如果一定要说是从哪一次开始动摇的,我想或许是廷春台那场大雨。”

    程琉青说得很慢,他偏头看了看窗外的雨,慢慢道:“是不是因为人在下雨的日子会格外脆弱些?如同现在一般。”

    他说话的声音明明很平静,可傅宴存却无比清晰地看见自他眼角滑过的一滴眼泪。

    傅宴存勉力靠近程琉青,试图替他擦去眼泪,可以仅仅一个抬手是动作便让他呼吸加重,一瞬的耳鸣过后便让他更为清楚地认识自己到快要死亡的事实。

    他故作冷静,好让程琉青看不出他的异样,“这辈子总是晴天多雨天少,清明过后便更少雨了。”

    “清明…”

    程琉青低声呢喃了一声,那句诗便很快就浮现在他的脑海。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这样悲戚的诗句程琉青从没想到会与傅宴存有关。

    从前他们笨拙地试探素未谋面的情愫,游离在亲密与疏离之间,侥幸而忐忑地度过层层困境后,却又在一切趋于平静时彻底地分裂。

    明明可悲又可笑,他却会觉得惋惜。

    这样阴差阳错铸就的纠葛也让傅宴存不舍,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慢慢剥离色彩,只有程琉青依旧鲜活而生动,像风雨中飘摇的绿竹。

    在嘈杂的雨声之间好像有什么声音越走越近,它渐近的步伐让傅宴存的呼吸更为艰难,短促的喘息让他头痛欲裂,在一片混沌之中摸索到程琉青的手,骨骼肌肤的碰撞让他平静了些许。

    他自以为用尽力气紧紧抓住了程琉青,其实只不过是搭上了程琉青的手掌,因为他仅剩的力气都用来维持胸口微弱的呼吸了。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也不算暖,可冰凉的温度却让程琉青忍了很久的眼泪突然落下来,他问傅宴存,“这次你走后还会回来吗?像我那样。”

    闻言傅宴存勉强勾唇笑了笑,明明不忍戳破这样天马行空的幻想,但还是说:“这样不好,这里活得很辛苦,我们都不要再来经历一样的痛苦了……”

    窗外的雨好像越来越大了,大得让傅宴存有些恍惚,仿佛他如今身处京城那个别离的雨夜。

    于是傅宴存又强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如果真有下一次…我希望你要惬意舒适的活着…也希望你能记得我……”

    其实不记得也没关系,傅宴存知道自己一定会找到程琉青的,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出这句话了。

    程琉青先是点头,然后又连声说好,最后伸手用力摁在傅宴存的指尖。

    他害怕傅宴存忘记,所以要用这样重复的回答来做约定。

    得到心满意足的答复后傅宴存眨眼的频率开始变得很慢,睫毛缓慢地开合,他看见程琉青的脸开始变得模糊,那一抹绿色被雨水冲刷,由浓转淡。

    从前一幕幕在他仅存的清明意识中闪过,邑城墙角的桂花和岱镇连绵的细雨,淇洲的火花银树,还有京城的风雨晦暝。

    回想起来他和程琉青在一起的场景,好像是哭,是流泪,是哽咽,唯独没有笑。

    画面的最后好像是岱镇的茶楼,与程琉青的初见的那天。

    那天程琉青很害怕,傅宴存现在才明白。

    他想伸出手,想让程琉青别怕,他还有好多话想对程琉青说,可这次他只觉得比以往都要累,只感觉自己与程琉青之间变得无限远,就算是他奋力地想要抓住程琉青的手也始终碰不到丝毫。

    他懊恼不已,想要奋力一搏,可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了程琉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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