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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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牛。

    他们两个打起来的时候,燕凉竹是拍打过胸口这几道鞋印的,此刻掌心还糊着些干透了的泥巴。

    只是昨夜才刚下过雨,树林里地面潮湿,泥巴染在绸缎衣襟上就拍不掉了。

    二妞忿忿的抿着嘴,眸子委屈直盯着梅淮安。

    很显然,他并不想朝一个只会惹麻烦的花瓶公子道歉!

    他认为自己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安哥顾念‘旧情’才留着燕凉竹跟在身边。

    可他们马上就要发兵打燕西了,二妞不能让这个漂亮花瓶继续为非作歹。

    万一来日再上演一次‘偷偷跟侍卫溜出行宫跑辽东去’,到时候他安哥是不是还要涉险再去救一回?

    西州王可是燕凉竹的亲爹,儿子自然得听爹的话。

    安哥心软拎不清,可他绝不会叫燕凉竹再‘伺机谋害’眼前人!

    二妞原本就是个倔脾气,此刻又被自己最敬重的人打了,尽管心里有许多委屈但也不想开口辩驳。

    他就挺直腰板跪在这里,咬紧牙关不认错也绝不道歉!

    凭什么要道歉?他没做错事!

    他看见敌部的人鬼鬼祟祟藏着一个包袱,便上前查看包袱里装的是什么,他有什么错?

    动手打了便打了,偏不道歉!

    树林里一片安静。

    梅淮安垂着眼皮把手掌落在二妞头顶,指尖按着头皮推了推,语气缓了些,“说话。”

    二妞紧抿着唇,眼里闪着泪花就是不开口。

    “......”

    贺兰鸦上前几步把贺绛推开,伸手握住梅淮安放在二妞头顶的手腕,用了些力气移开。

    他嗓音深沉略带压制口吻——

    “若是我代他道歉,你能消气么?”

    “你?你是代他道歉还是代李怀安道歉。”梅淮安冷眼看他,嗓音讥讽,“虽然这是你们渭北的事,但我早就想说了——”

    “李二牛在你们眼里只是李怀安的附属品吧?”

    “......”

    贺绛愣住了。

    二妞也听傻了一瞬,手掌不自觉攥紧腿上的衣摆。

    贺兰鸦眸色一沉,‘李怀安’三个字是他长久以来遮在心头的霾,从来没人敢轻易在他面前提起。

    梅淮安收回被人移开的手腕,攥了攥指尖背到身后去。

    其实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此刻不理会这几个人难看的脸色,他继续轻蔑开嗓——

    “就像买只精美玉石赠送些边角料,某天玉石丢了你们心痛不已,只能留着边角料当个念想,想起来了瞧一眼,想不起来就放着,但要丢掉边角料你们还舍不得,因为....好歹边角料上也能瞧见那块玉石的影子,是这样吧?”

    “......”

    这番话说的透彻又毫不留情面,像是生生把一块陈年旧疤撕扯开了。

    树林里顿时陷入长久的寂静。

    二妞一直忍着的眼泪顷刻间决堤,他低头跪着任由眼泪一滴滴的砸在大腿上。

    就是这样啊,一直都是这样的。

    不管他是混日子还是努力奋进,旁人说起的时候都只是一句:看,李怀安的弟弟如今....

    他打从心底无比敬重亡兄,可又真真切切的每天活在亡兄影子里!

    他委屈过也闹腾过,他不求上进故意捣乱的折腾他们。

    就是想让所有人能真切看见他,看见他跟兄长不一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二叔说:你哥当年练武的时候寒九三伏都没叫过苦,怎么你就不行?

    娘说:你哥喜欢穿棉麻鞋垫子怎么你会喜欢兔绒的?

    就连佛君也随口说过:你家兄长十五岁的时候站在马背上一箭双雕,我以为你箭术不会差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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