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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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眼睛,游叙没看他的眼睛。

    谈梦西也没看他的,扶住车门,小心地踩进拖鞋,站在原地给自己扣纽扣。

    游叙的手先他一步,扣上一粒粒纽扣,拉紧睡袍的腰带。

    谈梦西木头人似的张开双手,光线明亮得难以适应,湖水和青山的颜色鲜亮,刺痛他的眼睛。

    身体在这根腰带里晃了下,他发现腰带系好了,哑着嗓子说:“谢谢。”

    游叙转身的动作一顿,“没事,你坐那里。”

    灰白的水泥地,面对湖面大山,并排支了两把椅子。这么远看过去,椅子渺小又孤独。

    明明有两把,谈梦西就是觉得它们孤独。

    望了椅子们不过两分钟,他再一次眼睛不适,看来梦里的哭也带到过现实,去前座拿翻手套箱找墨镜。

    游叙放下手里的行李,“我来。”

    两人又这么面对面,目光错开,无话可说。

    谈梦西自觉站到一边。

    游叙弯腰打开手套箱,谈梦西的墨镜很多,光车里就四副。手指在这四副犹豫地划动,他一眼认出,其中一副是自己挑的,旧的,有两三年了。

    恍然回到那天,新款到店,他立在柜台前拆开包装,一眼相中这副,送去诊室里的谈梦西,说它适合你。谈梦西在给仪器消毒,立马放下消毒剂,在室内戴上一副黑乎乎的墨镜,扬起脸问好不好看。

    游叙盯住这副墨镜,镜腿上银色logo正好对光,一闪一闪,好像在说选它。

    他选了它,没有回头,往后递给谈梦西。手里一空,谈梦西接了。他再回头,谈梦西已经戴上,单手拢住外套,走向两把椅子。

    这地方经常有人露营,地面平坦坚硬,怎么走也不会有危险。

    看了一会儿谈梦西的背影,游叙继续整理车内。座位放倒,睡袋敞开,毛毯乱七八糟团在角落,还保留睡过的痕迹,散发着谈梦西的气味。

    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像手里的毛毯,软软的。

    现实和过去的差异令他难以适应,他往后一仰,把毛毯盖在头上,在满是谈梦西气味的毛毯里大口呼吸。

    他想起自己为什么出来,因为他们不能分手,他要挽留谈梦西。

    不得不承认,他带着浓重的个人情绪,表面跟谈梦西一起出来,实则宣泄自己的委屈和愤怒。“挽留”用力过度,像做了作业却得不到奖赏的小孩,撒泼打滚,急败坏坏,早已经超过挽留的初衷。

    从一开始,他们已经带上对抗意图,昨天那场恶毒的争吵,正是他们敌意把全部释放,一决高下的巅峰。

    谈梦西的情绪跟那张脸一样有棱有角,强烈得浮于表面,震惊和愤怒双管齐下,叫嚣着一辈子不准他再靠近。

    谈梦西把他逼急了,他快要窒息,必须搞点破坏,透口气,否则不能活命。破坏完了,无异于给他和他的爱判了死刑,他还在死前亮出真面目。

    他后悔了。

    这算什么真面目,明晃晃的,没阻挡谈梦西跟他过这么多年。

    后悔没用,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把人逼到跳车。谈梦西的顽固抵抗,对他造成短暂的毁灭性的精神创伤。

    他妈的,他根本不想逼谈梦西跳车,谈梦西自己跳的,吓得他大吼大叫大哭大闹,天晓得他当时在干什么,跟条疯狗似的。

    他们把双方逼急了!

    他还是后悔了。

    后悔跳车的人不是自己。

    花了几分钟调整情绪,他一件件搬出露营家当。

    营地有现成的灶台,灶要烧柴,他们沿着湖边的营地捡树枝。

    谈梦西走在前面,双手受伤,捡不了,看见合适的树枝,指给游叙看。游叙跟在他身后五步远,弯腰捡起一根根小树枝,塞进袋子。

    全程没一句话,捡了满满一大袋树枝,游叙说:“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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