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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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泠淌在披着银辉的夜里,像是已经结了霜的泉水,在澄澈中额外带了些颗粒感。

    一朵玫瑰躺在窗台上,并非温和纯洁的白,而是饱满且热烈的深红。

    在最后一行文字结束的同时,秦思意朝钟情望了过去。

    对方像是终于累了,彻底闭上眼睛,鼻尖贴着被角,均匀地顺着呼吸在身侧映出一些起伏。

    他走下床,轻轻将诗集放进了书架里,继而又爬回床上,伸手将那朵玫瑰从窗台上拿了下来。

    台灯的亮度被调到了最低,秦思意迎着那圈暖黄色的光,安静地摘下了一片他认为最深沉动人的花瓣。

    他用两张纸巾包住了那片花瓣,而后郑重地将他夹进了一本极厚的词典里,末了用手掌压了压,按照林嘉时发给他的方式,认认真真将它放回了可以落到月光的窗台上。

    -我像一个中世纪的巫师。

    他在睡前给林嘉时发了这样一条信息。

    -那也太危险了。

    对方跟着发来了一张照片,是一本翻开的,泛黄的书籍。

    如果没有记错,露出的那一角书桌应当是他还住在塔尔顿时和林嘉时共用过的。

    秦思意仔细看了看,对方正在阅览的,是关于‘女巫审判’的资料。

    照片的边缘还有小半张配图,秦思意将它放大了,是一副正在燃烧的火刑架。

    -你怎么大晚上看这些?!

    -宗教史的小组作业。

    秦思意稍蹙着些眉,到底还是接受了这个理由,毕竟老师分给他们组的甚至是‘清教运动’。

    他没有再去回复对方,按灭了屏幕就把手机扔到了枕头旁,分外清醒地开始看着墙上的树影发呆。

    窗外的枫树在夜色中变成了一团高大的,摇曳着的暗影,只有边缘还隐约显出些叶片的形状。

    明明是没有雨的天气,风却不知为何始终在无人的庭院里穿梭。

    那些已然开始泛红的树叶被推搡着投在惨白的墙上,像是一簇正在燃烧的黑色火焰。

    秦思意略感不适地将摊开的双臂收回了胸前,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交叠着,好像一不小心他就会变成火刑架上那个痛苦尖叫的女巫。

    *

    闹钟把秦思意震醒时,他产生了漫长而不真实的晕眩感,仿佛大脑才进入睡眠不久,太阳就已然从地平线后升了起来。

    他用被子盖住了脑袋,少见地没有起床将闹钟关上。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秦思意还是听见了极轻的声响,他迟钝地思考了一阵,应当是钟情起床了。

    “学长。”

    果然,对方即将进入变声期的独特嗓音在床边响了起来。

    稚嫩明朗,却又带着一丝即将转换的深情与温醇。

    “学长。”钟情又叫了一声。

    他轻轻拍了两下被子,掀开一小点被角,凑近了秦思意柔软的黑发。

    “学长,起床了。”

    秦思意的发间带着一股朝雨后的花园才会有的香气,钟情知道那是对方的洗发水留下的香味,他跟着买了一样的,可还是忍不住觉得秦思意身上的更好闻些。

    他俯下身跪在床边,不敢离得太近,眼睛却和嗅觉一起,小心地捕捉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想,要是可以把每一秒的秦思意都画下来就好了。

    被窝里的少年在他的胡思乱想中渐渐睁开了眼睛,格外迷蒙地仰起脸,闷着声问到:“几点了?”

    “六点四十。”

    钟情把闹钟按停了,拿到秦思意的面前,眼睛也跟着动作眨了一下。

    后者在起身时打了个哈欠,很快又掀开被子走到了衣柜前。

    钟情已经换好了运动服,不知怎么仍旧莫名问到:“今天也要去晨跑吗?”

    “嗯,”秦思意瞥了他一眼,“你先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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