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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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干系吧?”谢茂问。

    衣飞石觉得怎么可能没关系?谢娴是衣长宁的妻室,谢娴出事,首当其冲就是衣长宁的罪过。

    不过,他这会儿是真不敢和皇帝犟嘴,换了个方式表述:“既是臣父查问,想来不会有差错。娴郡主谋事,衣长宁不知情。”——不知情不代表没罪过。

    “他不知情,聪儿也不知情。你怜悯聪儿,为何不可怜宁儿?”谢茂问道。

    问得衣长宁一口气憋着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衣明聪几岁?衣长宁几岁?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到古代的伦理纲常。

    这个时代的小孩儿甭管身份多么尊贵,那也都是没人权的,皆是父母的附庸。衣明聪等三个孩子在衣长宁、谢娴跟前,完全处于从属状态,所以衣飞石认为他们无辜。而谢娴哪怕身为郡主,只要不是公主,与衣长宁没有君臣之分,她就是衣长宁的附庸。她犯了错,就是衣长宁治家无力,何谈无辜?

    “朕知道你要说夫为妻纲,父为子纲。都是你和宁儿错了,才闹得家宅不宁。”

    “那朕问你,三纲之中,何者为首?”

    君为臣纲。

    衣飞石不敢回答,皇帝又开始揽罪名了。

    这么多年以来,但凡是遇见他开脱不了的大罪,皇帝最终都会变着法儿的往自己身上揽。明知道皇帝就是鬼扯,衣飞石也不敢说皇帝瞎扯淡。他这样聪明的人,遇事没有想不明白的,就是心里过不去。

    皇帝故意单独留他,又是下旨杀人,又是逼问劝解,如此用心宽待,他不是不能领会。

    越是领会到皇帝的宽仁,他就越是惭愧难受。

    “谢娴闹事,都是衣长宁没管住她。衣长宁这么蠢,都是你没教好他。你这么不善父职……”谢茂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流氓话,“也怪朕。”

    “朕日日夜夜缠着你不放,你哪儿有空去教孩子?可见都是朕的不是。”

    衣飞石满肚子惭愧憋得难受,被他这么不要脸地调戏了一番,竟有些羞恼。说正经事呢,怎么就又往下三路去了?再者说了,他又不是深闺里不知事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害怕跟皇帝谈这个话题了?

    “服侍陛下是臣本分,管教子侄是臣家事。事上治家皆不得法,是臣错了。”

    “臣家中不肖,祸延九族,臣已惭愧无地,求陛下降罪惩戒,切勿自污包庇,臣当不起,臣不值得陛下如此爱护。”

    谢茂吓也吓了,哄也哄了,衣飞石心里门儿清,就是钻了牛角尖不肯出来。

    谢茂对旁的事都极其沉得住气,唯有衣飞石不同。此时衣飞石始终跪着不起身,谢茂明知道这破事儿跟衣飞石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偏偏就因为那是衣家的媳妇坏了事,衣飞石就得跪着领罪,他心疼衣飞石莫名其妙成了罪人,更心疼衣飞石那一双腿,还把人叫不起来,难免就会暴躁。

    “行,那你说,朕怎么发落你,怎么发落你家,你心里就痛快了?”

    “你给朕一个章程,朕给你照办!你说,是不是得让朕第一个就把你砍了,你就不难过了,你就对得起朕了?”

    他上前一步狠狠捏住衣飞石的脸,令衣飞石与自己对视,“这他娘的是发落你,还是发落朕?”

    “朕这辈子犯的哪门子太岁,侄儿侄儿靠不住,临了侄女儿都坑朕!”

    “她自己作死不打紧,还要连累朕的心尖儿——”

    “朕把你砍了,你痛快了,朕怎么办?衣飞石,你对得起朕?”

    “朕自问不虐下民、不施暴政,一年三百六十日,辍朝之日屈指可数,对得起万民供养,对得起百官叩拜!朕凭什么就得被人行刺,凭什么被人行刺了,朕还得赔个心上人出来?!”

    短短几句话里,又是“心尖儿”,又是“心上人”,谢茂说得理直气壮,半点不带打磕绊的。

    衣飞石也被他训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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