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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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长中受过的仅仅是些皮肉伤,也疼,但总能恢复长好。

    这一次却犹如被夺走了二分之一的自己,再也长不回来了。

    以他的经历,甚至无法解析这痛苦的来源和构成,在他短短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并没有爱过什么人,也没有被什么人爱过。

    ——那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呢?

    连这困惑而不得解的苦闷,也成为痛苦的一部分,把他撕成粉碎。

    这个世界没有神,于是他抱住了那具残缺的躯体。——很奇特,数不清的新生藤蔓连接着破损的血肉之躯,一边死亡腐朽,一边生机盎然。

    他问那颗依然漂亮的头颅:

    ——你能不能醒过来,告诉我?

    ***

    人在梦中有强烈情绪波动时,意识也会控制大脑作出同等的生理反应。

    比如流眼泪。

    杜彧的脸颊边有温热的眼泪划过,紧接着他便从噩梦中苏醒。

    或许惊醒和逃跑一样,都是对恐惧的规避反应。

    他是靠在墙边睡着的,手里还握着笔和速写手记本,房间还是那间冷清的石室,门边堆着小山高的废铁桌椅。

    是梦啊。

    他们仍被囚禁在沙漠岩层下的幽冷之地,外面是不知死活的人群,和嗜杀的异种生物。

    杜彧疲惫地坐直身,扶着额头道:“我做梦,梦见你被感染,变成一堆植物。”

    然而没人回答他。

    他抬眸寻人,目光转去墙角,刺目的绿意充斥了他的视野。

    新嫩的绿色藤蔓间有一颗漂亮头颅,垂着浓长的眼睫,静谧安详。

    杜彧发疯似的冲过去——

    他先是狠狠地咬自己的手臂,皮开肉绽,疼且真实。

    不,他的每一个梦都很真实。

    如果这里是现实,那他梦中的场景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里?

    如果这里也是梦,那他的现实又在哪里?

    他的思维、理智化作一盘聚不拢的散沙,迫使他放弃思考。

    杜彧仅凭本能地,找出他一路小心保存的制冷盒,他拿出全部的血清,走到墙角结成网状的藤蔓植物前。

    冷血一点讲,这像一件装置艺术作品。

    翠绿的叶蔓攀附于光滑的石头表面,根茎交错编织结网,一具残缺的人身连接着植物根须,血管经络和茎干完全融为一体,类似某种奇妙的共生关系。

    只是人是死的,藤蔓是活的。

    他捧起那苍白、冰凉的尖下巴,打量那两片浅粉的唇瓣,将一支支血清挨着注射进去。

    这时,有人开锁推门而入,不少于两人的脚步声进到房间内。

    杜彧猝然回头——

    贴着特殊材料的软墙与头顶灯光辉映,反射出灼目的纯白。

    连门和地板也是白色。

    进门的两人穿着洁白的制服,一高一矮;矮的是黑发黑眸的亚裔医生,高的是手臂汗毛旺盛的白人护工。

    身材健硕高大的护工拿着病历本,对医生说:“瞧吧,我跟你说过他要抢东西,所以我送了他几支玩具。”

    杜彧垂眼,视线落到自己手中,他正握着两支没有针头的注射器。

    墙角的藤蔓、人的残躯,统统不见,只剩一面雪白的墙壁、一盆半人高的室内盆栽小树。

    他刚刚是在往小树的绿叶子上浇水,用针筒。

    门口那位面相秀气的医生道:“好我知道了,这个给我,你去忙你的。”说着接过护工手里的病历本。

    杜彧愣愣地杵在原地。

    医生单手背到身后带上房门,走到他面前,抬起头仍比他矮一截。

    “看什么?”郁臻拿起病历本敲他的头,问,“这次认不认识我?”

    第150章 Break. er.

    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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