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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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个底朝天,依旧未能查明究竟是哪个在酒中下了鸩毒。

    自然是查不出来的……因下毒的便是先帝本人,大理寺再查十年也只能徒劳无功。

    萧鸣棹将遗诏置于曙晖殿的龙床枕下,其间内容概括起来与先帝无甚差别,除了将卫寒阅捧得无人敢动外,便是予卫寒阅决定新君人选之权。

    于是卫寒阅成了大息最年轻的三朝元老,再度牵着幼帝的手,一步一步登上了天顺殿的玉阶。

    当日小克曾说这次的奖励异常丰厚,所获额外寿数竟有三百载之多,并问他是否离开此世,回时空局享受一番。

    可卫寒阅却只点燃了灵堂的香烛,将一壶逍遥酿悉数洒在青玉龙耳香炉前,不疾不徐道:“离三十岁还有三年,届时再走罢。”

    “殿下,程将军到了。”

    祝仲林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卫寒阅将握槊局摆好道:“传。”

    程汲冽躬身入内,依着规矩行礼。

    他本是文州人氏,投军后因勇武过人而被提拔做了个五品千户,去岁在葳蕤原与西羌一战中率轻骑突袭敌军,为大息发起进攻制造了绝佳的机会,此后又屡立奇功,而今已被封为征虏将军了。

    但卫寒阅今日传召他,却并非因赏识他的军事才能。

    他随手掷了两枚骰子,恰好掷出一对五,遂将四枚玛瑙握槊子各移五点,一面移一面心不在焉道:“抬起头来。”

    程汲冽仰首,卫寒阅这才偏回脸来,一见之下确然恍惚了一刹。

    “郎君,”祝仲林附耳过来低声道,“果真是像极了。”

    卫寒阅亦无法否认,这程将军五官轮廓、身形仪态,甚至眼神都与萧鸣棹如出一辙,包括方才他行礼问安的音色,亦如同萧鸣棹本人在此。

    若非卫寒阅亲眼看着萧鸣棹崩逝、封棺停灵二十七日后入陵,确信萧鸣棹已在九泉之下,恐怕真要以为这又是一出金蝉脱壳。

    程汲冽也在暗自端详卫寒阅。

    这位年轻的摄政王瞧着实在不像年近而立,反倒脸容玲珑、肌肤细嫩、眼神灵动,如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君一般,全无浸淫朝局半生的沧桑深沉。

    靛玉色裙幅如水般迤逦而下,与程汲冽的靴尖不过咫尺之距,犹如一片涨潮时漫来的海。

    祝仲林奉上热腾腾的牛乳杏仁羹,卫寒阅一张脸瞧着比碗还小,他低头啜了口,抬眼时唇缘黏了圈虚虚的奶沫,跟不会喝奶的幼猫崽崽一样。

    执起一盏攒林云尖去了去口中醇腻的奶味,卫寒阅问道:“会打握槊吗?”

    一旁的祝仲林心里干着急——郎君哟您嘴上的奶没擦呢还。

    程汲冽视线勉强自卫寒阅唇边挪开,低声答道:“末将无能,未曾见过。”

    卫寒阅有些失望,萧鸣棹可是能与他有来有往打一宿握槊的——虽然每一局都是自己赢。

    “劳烦祝伴伴去请个师父教教他,”卫寒阅吩咐祝仲林道,“再将衣裳换掉……鬓角与眉毛修一修。”

    ——

    程汲冽被拉去拾掇,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不惯受人伺候,便自己按着祝仲林的要求换了螭纹袍,又将鬓角修得更锋利了些。

    他身为武将,长眉入鬓,眉尾上扬,颇具杀伐之气,可祝仲林命他将双眉剃低了些,锋芒毕露的莽气淡了,现出几分温驯之态。

    沐浴过后再度回到卫寒阅跟前时,他已新开了一局握槊,闻得足音,便执着琉璃子一睨程汲冽。

    而后仿似称心如意地笑了下,将手边粉琉璃浦桃花盘往程汲冽身前一推:“给我剥橘子,要一根络也没有的。”

    程汲冽一壁笨拙地以拿刀握枪的手去剥橘子,一壁听摄政王发布一些听来毫无道理的命令。

    “如今天下承平不起刀兵,西疆大营能吃几年闲饭,你在昌京多留些时日。”

    “往后不必称我为「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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